【韩叶】贼喜欢你啊
双向暗恋+日常√ 给自己的一发生贺
“老韩，我家进贼了。”
“其实也没丢什么要紧的东西。”
叶修将手机换了一侧脸用肩膀夹着，手里拨弄着一地凌乱的物品，嘴上含含糊糊地说到。“都是一些小物件啊私人用品什么的。”
“抽屉里的一打以前的副本资料，临走前老板娘送的签名册，几张君莫笑的海报……”
“我晾在阳台上的一条内裤也不见了。”叶修语气古怪：“Q市的小偷很有特点啊……”
“闭嘴。”
韩文清冷冷地喝到。
他手里正翻着一沓整理好的资料，显然不打算就此问题多做纠缠。
电话那头倒是乖乖安静下来了，只余平缓的呼吸声夹杂着细微的电流若有若无地挠着听筒，清浅又绵长，像是放软了姿态的催促。
韩文清只得继续下去：“贵重物品没丢？”
“电脑还在啊。”
“我问你其他的！”
“……还没细看，不过我也没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吧，日常重要的物品都是放在柜子里的。”
“再去清点一下看看有没有少什么。”韩文清用掌根按了按眉心。
电话那头不说话了，取而代之的是拖鞋逐渐远去的吸嗒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出翻找物品的窸窣声。韩文清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直到脚步声渐近，电话被人重新拿了起来。
“少了两盒白沙——”叶修的语气悲痛地像是被人抽了两管子血。
韩文清闭闭眼，非常果断地就把电话给挂了。
窗外西斜的太阳显示已是下午时分，韩文清抱臂在原处坐着瞑目了一会儿，起身将架子上的外套拿了下来。
“我出去一趟。”他对身旁的张新杰说。把外套往身上一披，披风戴雨地出门了。
叶修的住处离霸图俱乐部并不远，十几分钟的车程绰绰有余。韩文清最近一来二回也算是去熟稔了，有空还回想了一下接下来会出现的建筑物的轮廓。
叶修正式入住Q市是在世邀赛结束两个月后，毫无风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像是一痕在水里晕开的墨色，来得悄无声息。事发的前两天叶修给韩文清发了条消息大意说是想来Q市玩玩，那时韩文清尽地主之谊带着他在附近晃了两圈，期间一路像平日一样互相拌着嘴。眼瞧着也差不多是时候该回去了，谁想一撒手这货就找了一个几十平米的小出租屋飞快地把自己窝了起来。速度之迅猛，让韩文清想到打洞的兔子。
“想来，就顺便来了呗！”叶修开始对此一直语气敷衍，直到被韩文清在游戏里穷追猛打了几天，他才老老实实地说是家里人想让他处个对象。
只是为什么是Q市……
叶修对此一直语焉不详，韩文清便权当他活腻了。
韩文清本来是不打算管这档子事的，他知道这个荣耀上的极端恐怖分子在线下其实没有什么棱角，跟兔子一样找个纸箱能在里面呆上一天，平时顶多出去东晃晃西晃晃，基本对社会没啥危害。
只是他回想了一下当年霸图粉丝见面会上握着他的手让他放心叶修就交给他们的那一条条铁骨铮铮的霸图好汉……
霸图队长独自阴郁地想了又想，还是阴沉着脸去要了仇敌的联系方式和地址，在电话里明令禁止他有事没事瞎出门，之后三天两头定时往叶修家去视察一番。时而帮忙置办家具，偶尔带着他去逛街采购，有时也帮他筛选一下外卖单子。
两个对磕了十年的宿敌并肩温馨和谐地平平淡淡过日子，再这样下去只差牵个小手你侬我侬了。
好在叶修在Q市的久居生活虽然一路上磕磕绊绊，但也日益步上正轨，韩文清觉得自己帮到这已经是仁至义尽，正准备抽身走人，结果这会儿忽地没看，窝又叫贼给刨了。
真特么不让人省心的玩意儿。
韩文清步入玄关的时候叶修正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捧着笔电手上“哒哒哒”地玩荣耀。露出的半个头顶上，几根凌乱的毛精神抖擞地翘着，看上去丝毫没有刚遭大劫的挫败感，反而还意气风发地指挥着兴欣在网游里大杀四方。
“丢了什么东西，你记下来了吗？”韩文清问。
沙发上的叶修没反应，手上仍噼里啪啦地操作着。
韩文清又问了几遍，无一例外得到了石头一样的回复。他不耐烦了，随即也不说废话，大步上前就上手捏住人下巴，硬生生地转向自己。
“啊？”从冗杂纷扰的时空再到现实不过一秒钟时间，叶修愣了愣，玻璃一样的瞳仁扫过韩文清的脸颊，明显还没调焦过来。
“我问你丢的东西都清点好了吗！”
几分钟后，叶修和韩文清蹲在被凌乱不堪的物品所湮没的地板上。
“老韩你其实不用来的，我自己一个人搞定就可以了，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叶修拿下嘴里咬着的笔，懒散地在失物清单上用一条红杠一路勾画了下来，完罢用笔杆在纸上点了点。上面按序号依次排开，从荣耀笔记本再到打开了一半的泡面等等花花绿绿的一大堆。
入室盗窃的贼果然如叶修所说非常有职业道德，拿的全是小物件，彩电冰箱什么的一概不碰。除了那条据叶修所描述刚买回来没几天还没怎么穿就惨遭毒手的内裤以外，其他的东西可谓是正常到了极点，一路上看得韩文清眉头蹙得能夹死苍蝇。
韩文清严重怀疑这都是叶修在搞鬼，这世界上哪有这么清心寡欲的贼。
“荣耀相关周边丢的比较多，光是兴欣的纪念册就丢了好几本。”叶修最后清点道。
韩文清听到这里觉得差不多了，便站起身微微转动了一下因保持的太久而僵硬的手腕，正欲说些什么，却察觉到空气中弥散着一股甜腻的花香味。
他转过头，看见客厅的餐桌上细心而巧妙地摆了一大捧红玫瑰，看上去像是刚采撷下来的。墩厚的花瓣顺着特有的纹理转入花蕊，浓郁的花香自其中舒展开来。
“……你买的？”
“这个啊。”叶修跟着瞥了一眼。“小偷放的吧，我回来的时候发现每个房间都有一捧。”
说着他打开房间门，一簇簇艳红的玫瑰争先恐后地在人的视野里张扬，露珠衬着绯色在灯光下交相辉映，把整个房间照得蓬荜生辉。
......
“那你还没有报警？！”
“又没有少什么值钱的东西……”
叶修一脸怕麻烦的表情。
“而且我不也还好好的吗，没少胳膊没少腿。”
你怕别是被人上了都不知道！
韩文清把牙咬得咯噔一声响。他脸色黑沉地瞪眼看着叶修，被瞪者则毫无自知，反而理直气壮地望了回去。
两人隔空相望了好一会儿，直到一旁的电脑屏幕右下角开始疯狂地跳动着野图boss刷新的消息，叶修不由自主地往上面瞟去，眼神飘忽了一下。
“去把花扔了，房间收拾收拾。”
韩文清“啪”地一声把笔电给合上了，抓住叶修的胳膊就将他从沙发上拽了下来。
房子不大，但是拾整起来还是花了两人好一番功夫，等到一切都收拾妥帖了已是傍晚将至。韩文清看着窗外城市的轮廓逐渐消失在暮霭沉沉里，把手中的最后一个纸箱放在柜子上。
案情到现在已经很明了了，这个入室盗窃的贼八成是个荣耀狂热粉，爱叶神大大爱的死去活来，而且照情形来看还不是身娇体软易推倒的女粉丝，应该是张口闭口都是“叶神我会让你生猴子”的那种…….
韩文清想着，心里像梗了什么一样不上不下，无端端升起一股烦躁起来。令他怒火中烧的是叶修的态度，这家伙秉承着天大地大荣耀最大，完全不知忧患为何物，看得韩文清直想抽他。
“我说老韩你也应该回去了吧。”
叶修趴在床上叼着烟百无聊赖地整理着手里笔记本的页码，察觉到老对手走进来头也不抬。
“不急。”
韩文清把手里的一摞书“啪”地放在台子上。
“你真的不去报案？”
“没必要。”叶修垂眼掸了掸烟灰。“都给对方留一条活路，何况我也没怎么伤筋动骨。”
韩文清也不多再过问，埋头继续收拾着，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偶尔能听见物品“沙沙”的摩擦声。
过了一会儿叶修也差不多把页码整理完了，他舒展了一下胳膊开始打量经过打理而露出原本样貌的屋子。此时该扔的扔，该整理的整理，留架子和台面还保持着原样，上面光秃秃的。
“那些荣耀周边少了一大半看着还怪可惜的。”他感慨道
“去年联盟送的一个君莫笑的手办做的挺好挺还原，原本一直在架子上放着，这会儿也不见了。”叶修兀自说着，又低头看向书，声音难得有些伤感。
“摆哪儿的？”韩文清随口问。
叶修手上功夫不停，懒洋洋地叼着烟随手指向架子上的某一处。指了一会儿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颤了颤触电一样迅速把手缩了回去。
韩文清的目光已顺着他指的方向向上攀去。原本陈列着物品的架子上如今空余零散一地的支板，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大漠孤烟摆在那儿。
一个大漠孤烟。
韩文清怀疑自己看错了。
房间里静的可怕。
两人很长时间都没有开口，保持得久了，一股怪异的气氛缓缓地一丝一缕地蔓延开来。
“你还有大漠孤烟的手办？”不知过了多久，韩文清才开口。
“很久之前买一叶之秋和沐雨橙风的手办送的。”叶修把脸偏了过去，继续整理着手中的页码。
“一叶之秋呢？”
“弄丢了。”
“沐雨橙风呢？”
“…….和一叶之秋一起丢了。”
“那为什么这个没丢？”
“不知道。”
“你都有了账号卡还买手办来做什么？”
“我就是，喜欢，收集手办。怎么的你有什么问题吗？”
叶修冷笑，手中的一摞竖起的书落在桌子上很大一声响。
韩文清不说话了。
狭小的房间又恢复了宁静，叶修头也不抬地继续着手里的工作，眼睛隐入稍长额发下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只是从韩文清的角度，能隐隐看见从发丝间露出的渐红的耳根。
他的死对头这会儿正以一种他十年都没有见过的姿态背对着他，颇有些恼羞成怒地坐在那儿，像一只被踩了尾巴全副武装的猫。
韩文清敏锐地察觉到叶修的情绪不太对，但他也不知道叶修究竟在别扭些什么，只得虎着一张脸硬邦邦地抱臂靠在门上。
一会儿才见叶修绷紧的背影缓缓放松了下来，面部表情也懒散了几分，重新恢复到原本没脸没皮什么都不在乎的状态。
“老韩你怎么了，欠了你钱没还啊。”经过韩文清时他语气故作轻松道，玩笑似地就欲伸手去捏韩文清的脸。
“下去吃饭。”
韩文清把眼前晃动的白皙的爪子拨拉到一边，最终无可奈何地说。
韩文清第一次这样走在家乡的街道上。
戴着墨镜，竖起衣领，手上牢牢扯着一个全身上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份不明的男子。
Q市的冬夜并不像朔风砭骨的北方，没有雪，也没有灰蒙蒙的雾气。镜面一般光滑整洁的街道明亮开阔，韩文清押犯人一样押着人在上面走着，一路上收获无数行人驻步的目光。
“我能把口罩摘了么，闷得难受。”身边人瓮声瓮气地说。
“拉上去戴好。”
“帽子拿了总行吧，又不妨碍什么事。”
“你手再动一下试试？”
“要不这墨镜…….”
“闭嘴。”
“我靠韩文清你打击报复啊？！”叶修叫嚣着拍了一下韩文清的大腿。
当他得知韩文清要带他出去吃东西的时候心里还小开心了一下，揣了包烟在口袋里晃悠晃悠就打算溜达出门，结果被韩文清揪着衣领一把扯了回来，硬是戴墨镜加口罩裹外套好好拾掇了一番。等他再次被拎出门口的时候烟被缴了脸也没了，一时间生无可恋只顾着懵逼了。
叶修在H市常年潇洒坦荡惯了何时遭过此等罪受，口罩被扑上去的时候他激烈的反抗。他表示他在嘉世有七年的逃生经验，哪怕是Q市这种龙潭虎穴他也有信心能活得游刃有余。
对于此类控诉韩文清只当听不见，手上该怎么来怎么来，明显是懒得和他废话。
韩文清倒不畏惧那些对他忠心耿耿的霸图粉丝，如果正面杠上了他自然有能力护叶修周全。他是怕一撒手这货把自己瞎晃悠丢了，头也不回地走进什么霸图好汉的聚集地。
他真是太了解叶修了。叶修论真人战斗力什么不厉害就一张嘴最厉害。本来被亮个拳头恐吓恐吓就能解决的事，他一声“呵呵”过去估计腿都要给打折。
叶修誓死顽抗了一路都如蜉蝣撼大树，不由也倦怠了，索性放弃挣扎任韩文清揪着袖子。只是偶尔还出声呛那么几句，不畏强权的精神可歌可泣。
韩文清也不在意，沿途专心地看着周遭的小吃摊铺，随摊买了一些肉食后给叶修递了一根烤串。
“……贿赂啊……”
叶修眼神复杂地盯着递过来的那串热气蒸蒸的烤串许久，最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还是噤声了。
他摘下口罩就着韩文清的手咬了一口，刚开始似乎是尝到了辣味，眉头微不可闻地蹙了一下，但随即适应过来，用牙撕下一大片肉大快朵颐起来，一边脸侧的腮帮子鼓鼓的。
韩文清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身侧人低头吃烤串的侧脸，突然有点想摸摸他被冷风醺得微红的耳朵。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叶修那么上心。
叶修来，他帮他搬家采购置办生活用品，表面上是尽了老朋友的情分，仅是随手而为。但只有韩文清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叶修来电时带笑的上扬的语气，总是没什么精神但很好看的眼角。这些异常平淡的画面总是挑动着记忆的末梢，日复一日地在脑海中回环往复。韩文清不知道这种胀胀的感觉从何而来，就像他知道今天叶修家里进贼这件事明明与他毫无瓜葛，可他还是来了，一些莫名的情愫摷这丝线一般搅得心里动荡不安。
韩文清看了许久，最终也没有将自己内心的小念头付诸行动，只是伸手摩挲了一下叶修的嘴角。
“油擦擦。”他语气冷硬道。
叶修偏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说深不深，说浅不浅。只是眼眸间一道弧光微烁，在韩文清心头不轻不痒地拨动了一下。
韩文清觉得自己有些变态了。
沿途的小摊上味道好的小吃有许多，韩文清很快手上又是一包，两人兀自低头吃着，一路沉默无话。
韩文清想和叶修说些什么，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他想告诉叶修今天那贼不是盗贼怕是个采花贼。又觉得跟他说了这家伙怕也只会敷衍了事，于是不提也罢。又想着约个时间两人好好打上一盘。百思转念间脑海中却忽地闪过那个在架子上独自立着的大漠孤烟，孤零零的。
韩文清这边是心烦意乱，叶修则在一旁敛着眼睑一声不吭地低头吃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个各自心怀鬼胎的人并肩走在长长的街道上，一时间沉默无语。好在食物的香味不被辜负，蒸腾的热气焐着冰凉空空的胃，气氛也像回暖似的渐渐活络起来。话语也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聊几句，时而是荣耀，或者浅浅谈一下联盟之后的发展趋势。
两人就这么一路畅通无阻，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
直到逛着逛着撞上了个铁板。
吃到最后一家的烤肉店老板是个身高一米九几的汉子，面上一道长长的伤疤延至耳后，霸图的队徽纹了满身，时而炫耀似地亮给客人们看，两把双刀挥得虎虎生威，看着就是纯的霸图粉。人是挺和善，就是笑起来蛮狰狞。
起先叶修还神色不改、老神在在地猫在小角落里仗着光线昏暗低头吃肉。
直到那汉子不知是喝高了还是怎么的了，突然红光满面地从屋子里搬出了一块锃亮的砧板。
“我这板可是祖传的宝贝，平时压箱底都不舍得用，今儿个心情好，为大家伙展示一段！”
“这刀名韩刀，取名是为了致敬咱们韩队。”
他肃穆道，刀在空中凌厉地虚划几下，带起几道劲风。
他展示似地挥舞了一会儿后把刀搁板上，又低头开始在台子下窸窸窣窣地寻找。
“这是叶修。”
他说着从底下拿了一根青萝卜“啪”地甩在上面。
叶修吃不下去了。
“这第一刀，敬韩队——第二刀，斩叶贼！”
汉子狞笑地抬起双刀手上带着狠厉“刷刷”两下就朝萝卜剁去。随着萝卜四分五裂的闷响，老大一块连着叶蒂的萝卜块从台上呈弧线径直砸在底下叶修的盘子边上，视听之残暴，叶修几乎是下意识就抓住了韩文清的衣角。
韩文清看着他心慌慌又强自镇定的模样有点想笑，但还是绷着脸抱臂在座位上以上层视察自家粉丝傲人风采的借口看完了全程。期间叶修几次欲中途离席都被他强行按了回去。
走的时候叶修的手依旧是搭在韩文清衣角上面的，韩文清像牵着什么小动物一样把他领了出去，街上冷风依旧，两人一深一浅地在街面上行走，一声不响。
叶修难得那么乖，老老实实地跟在韩文清后头，韩文清在前，他在后，没吵也没闹，就这么安静地顺着韩文清的意转过了一个街角，又转过了一个街角。
寒风刮过耳侧，带起轻微的战栗，过了一会儿他像若无其事地把手放了下来，缓缓地插进了外套的口袋里。灯红酒绿的都市流光溢彩地从两人身侧擦肩而过，潦潦勾勒出两个同行走着却背道而驰的剪影。
“聊聊？”
叶修停下脚步，偏头望向韩文清。
……
“打算在这里久居？”韩文清问
“不知道啊，再看看吧。”叶修扶着栏杆向下看去，语气模糊。
他们站在一处桥边，栏杆下几盏海灯照着底下的海水黑沉沉地翻涌，深不可测地在极深的夜里上下起伏。
有一茬没一茬地聊了有一会儿，内容天南地北，没什么边界。韩文清察觉到叶修心情挺好的，但有时候又能看出他有些心不在焉，像是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今天你带我逛了一圈我才发现Q市其实挺漂亮的。”
叶修说，把下巴搁在栏杆上曲起的胳膊上，来往的船灯在他眼中明灭可见。他看了一会儿，又低头思忖着自语起来。
“我上次过来观光的时候怎么没这么觉得？”
韩文清冷哼一声。
叶修上次来观光游览的那会儿正是兴欣一把千机伞把霸图挑出季后赛的时候。举城上下洋溢在“搞不死叶修枉为人”的良好氛围里，白日里再怎么张灯结彩也显得阴森鬼气。
“你说你来处对象，现在呢？”
韩文清索性撇开话题反问。
“还没成吧……”
叶修说，语气停顿了一下。他点燃一根烟，却也不抽，只放在纤长白皙的指间堪堪擎着，几缕白烟顺着海风缱绻地飘向远方。
“他太凶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叶修歪着脑袋，嘴角沁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来。
韩文清想象一个凶逼逼的女人推着叶修虎滚兔球地走着，脸彻底黑了。
“换一个温柔一点的。”他语气不容置辩道。
话音落下后他明显感到了不妥，叶修喜欢上什么那是他的事，与自己没什么干系，按道理来说他要找只老虎被家暴致死自己也无权干涉。韩文清这般想着，心里又烦躁起来。
却听见叶修低低的笑声，意味不明。
“不会，不凶就不是他了。”
叶修说，纯黑色的瞳孔掠水一样扫过韩文清的脸颊。
临走前韩文清送了一程，天色已晚，四周边的行人稀稀落落的。
“吃好了？”他声音不怎么带情调地问。
“还成。”叶修打了个哈欠。“下次你来B市请你吃烤鸭。”
“走啦。”叶修朝韩文清挥挥手，束起衣领准备摇摇晃晃地沿着街道离去。
半途又被韩文清抓着手臂拖了回来。
“把口罩戴上。”
叶修抬头，看着韩文清低下头帮他把口罩的两条带子拉至耳后，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能清楚地看见韩文清抿起嘴，眉头因专注而微微蹙紧，他手上一丝不苟地将叶修耳后系好，像往日一样严肃且寡言少语。
叶修默默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
“老韩你……为什么对我家遭贼这件事这么上心。”
“因为贼喜欢你啊。”
韩文清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他再次确认了一下口罩的松紧程度，检查无碍后便直起了身子示意叶修弄好了。正打算目送叶修离开，却发现叶修在原地没有动作，一双露出来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自己。
半晌也没动静，韩文清心下不由得奇怪起来。他觉得叶修好歹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至于被告知自己遭一个采花贼盯上了就给吓懵了。可是他想到叶修接近空白的情感经历，心里又不确定了起来。
到底要不要上去安抚几句呢？韩文清锁紧了眉毛。
这时候，叶修的声音从口罩下传了出来，轻轻的，带着一点鼻音，像蚕食桑叶般柔软中夹杂着细微的沙哑。
“嗯，我也贼喜欢你。”
韩文清愣住了。
听清叶修说的话的那一刻，他的脑子轰的就炸开了，大脑里仿佛有十万个宇宙在爆炸，炸的上下一白，失真一样断断续续地播着支离破碎的画面。
不对，他不是想说这个！
韩文清想解释一下这个巨大的错误，可是却无从下口。要解释什么？他不是这个意思？可这个意思错了吗？
韩文清在心底慢慢咀嚼着这行字句，像是含着糖似地用柔软包裹住上面的棱角。
他贼喜欢叶修。
妈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这头韩文清还在浑浑噩噩地脑内爆炸，那头的叶修却像是下定了什么巨大的决心一般扯了口罩，抬起头在韩文清脸上重重地吧唧了一口。他抹了抹嘴角，语气颇有些恨恨的。
“我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你要是还不跟我处对象，我可就赖在这儿——”
话音未落，忽地就被韩文清捏住下颌凶狠地吻了上去。
“不走了……”
END
阿西巴为什么想的这么黄暴写出来这么清新脱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