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叶】眷属
*原著向，日常甜饼
*双向暗恋，看透不说破√
周一上班的时候韩文清身边跟了一个人，戴着口罩，惧冷般浑身上下都包的严严实实。他比韩文清稍矮，微敛起眼，在易困的暖气里哈欠连连，看上去很没精神的样子。
韩文清说是他堂弟。
因为是亲戚的缘故，所以倒没有人会多加管束，便任由其在联盟总部自由参观了。韩文清有公务要忙，把嘴都裹成包袱的韩文清的堂弟将手束在外套口袋里，独自一人站在那里，目光越过一台台电脑光屏，对什么都很好奇的样子。
他在四周闲逛了一圈，偶尔和联盟里的职员谈笑几句，一轮下来转到了最前方的办公桌。韩文清的办公桌比其他的大一些，桌上没有什么多余的杂物，一如他个人的风格，利落的线条朝窗前延去，简洁，明亮，桌上摆了盆万年青的绿藤。男人的手在上面按了按，又垂下来，打算去看看别的，视线却突然被一处粘住了：那是一面台历，2025年的。
他伸出手想拿起来，一旁笑容可掬的职员小姐便走上前解释说这是联盟统一发的纪念台历，每一面都是职业选手的特殊标志。
“只是是旧版的了。”她笑了笑：“里面的选手大多都是初代的……你玩荣耀吗？”
“偶尔玩。”
“那也许应该认得。”
堂弟轻轻应了一声，随意地翻了翻，一面枫叶后面跟着烈焰附着的拳套，上面干干净净的。
他往韩文清的地方瞥了一眼，对方正眉头铁冷地和投资方谈事。他在原处等了一会儿，遮人掩目地从笔筒里取了支笔，在霸图那一面上慢吞吞地画了一个小黑脸。
等韩文清回来把人领走的时候已经是午饭的点了。
正午的时候露了太阳，云层如片片笨重而轻缓的飞蛾，投下身段迤逦变幻的影子。
韩文清的堂弟把口罩取下来，露出一张眉目清晰的脸。
韩文清问他周二还去不，他摇了摇头，“偶尔来这儿看一次，看到挺好就行了。”只笑道。
“你想来，我随时能和上头说。”
“联盟的工作并不适合我。”
“我以为你还想回到这种环境里。”
“再说吧。”叶修复又把口罩戴了上去，声音闷在里面，“我现在在神之领域每天还能大杀四方，感觉也蛮好。”
“出息。”韩文清说，捏住他下巴上褶皱的一角抖了抖，把口罩拽平。
“出息。”叶修故作腔调地学道，他狡黠也把一个口罩啪地摁在韩文清的脸上，两双眼睛在空气中打上，他笑了笑。
*
叶修在周三的时候总是很忙，工作日的中间，他套上一件深蓝色的针织衫，一边坐在玄关处换鞋，一面懒洋洋地用右肩夹着一部手机，和对面的叶秋插科打诨。北京的冬天寒意森然，他的身影穿过街道，凌晨的街头车辆的鸣笛声零星几点，嶙峋的枝桠浸在没有风的黎明里，很深很重的铅色。
叶修从叶秋那里工作回来，回来的时候带了只猫，只说是路上捡到的，快冻死了。
韩文清从厨房做完饭出来，猝不及防便和纸箱里咪咪叫的东西大眼瞪小眼。
“也许养猫会比养我要容易点？”叶修试探性地问道。
叶修伸着两根好看的手指逗猫玩，逗了一会儿开始伸出三根手指逗韩文清，韩文清正在带队下本，被他耍苍蝇似的手势弄得烦。放下鼠标没几手就捏住手腕把人摁在了沙发上。
那头正下本的霸图人噤声了好一会儿，等韩文清再上线了才纷纷谄媚地问怎么了。
“养猫了。”
韩文清只说，手心往叶修的后颈处含带警告意味般地上下捋着。
猫最后还是送给了王杰希。
王杰希抱着猫在楼梯口居高临下地看他们，大小两只眼睛冷漠异常。
“常来啊！”叶修招手替他说道，被韩文清拖着领子拽走了。
*
叶秋有事没事老打电话来问叶修的消息。他小心思揣着，顾忌到韩文清那张黑帮头目的神情，步步谨慎地斟酌陈词，从近来股市详情一直到各种口味的泡面。心不在焉地将一些琐碎事东拉西扯了半天才渐入正题。
“所以……你们是在一起了？”
韩文清侧过头，叶修还在被子里窝着，忙碌了一早上，他的睡相不是太好，衣角的折痕和被褥纠缠在一块儿，睡衣撩起，露出一截鱼白的小腹。
那柔软起伏，在暖气中微微颤动，阴影处折出一小片零零星星的红痕。
干涩，顿在肋骨上，像油墨偃息时干涸的印子。清晰可描。
那是被虫子咬的。
他的目光在上面停驻了很久。
“没有。”他说。
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黄少天总爱问叶修的话，叶修不说，他便在聊天框里狂轰滥炸他，连续几个月后叶修终于回复，手里的操作往常如一日地从面前的剑客头顶削去。“是啊，孩子都有了，你要看吗？”带着他特有的轻快、调笑的尾调。
韩文清穿过街角小巷，怀里抱着一摞纸箱。鞋底落在一沓厚厚的鞭炮碎屑中，捎了几片，从沥青路上向前滚去，在洁白的雪中细小地战栗。
“我是想说……又是一年过去了。”
这是叶秋在电话里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
叶修披着那件水洗褪色的羽绒衣站在天台的空地，他喜欢支着那根烟，臂弯舒服而松垮地架在栏杆上。烟没点起来，在那只有白桦般冷冽感的手间温顺地像只猫。
韩文清到的时候他依旧在那上面，手指掸着不存在的烟灰，看见他来便俯身笑了一下，风烈烈吹动他额前的发丝，像某种懒散，羽翼将舒未舒的候鸟。
“要跨年了。”他说。
高架桥上抛开一道道光线，朝看不清的黑夜奔驰，灯火无声地坠下去，在迷濛的城市夜景间融成一片，暗红色的灯笼延街道一盏一盏亮起来。
“你不许个愿什么的？”
“那我先来。”叶修闭上眼，双手合一。
“我祝韩文清同志事业有成，成为联盟的新一代顶梁柱。”
“祝兴欣年年踢翻霸图拿总冠军。”
“每次野图都能抢到首杀。”
“嗯……祝我能发财致富。”
“然后希望王大眼儿不要把我们的大咪养死了。”
“祝你和荣耀女神终成眷属。”韩文清冷不丁地说。
叶修一时没有说话。
“嗯。”半晌，他低头遮去嘴角的一抹笑意，轻轻道：“也祝你和荣耀女神终成眷属。”
天台下的人声发出一阵小小的沸嚣，要倒数了。几个小孩牵起手咿咿呀呀地唱着一首新年的歌谣，不在调上，喧嚷的声音嬉闹地传过来。
“你愿意四舍五入一下吗？”
“怎么四舍五入？”
韩文清淡淡的声音沉沉朝他压去。
“愿望太多了，也实现不了，干脆把你的和我的折成一条算了。”
巨大的烟花在他们身后绽开，他的声音湮没在尘嚣里，落入低处，化作一个嗡动的口型。没说完，被一双手抚上了，那滚烫缓慢镌入颈后。
*
祝我与你终成眷属。
Fin.
大家跨年快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