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叶】你难道连一点犯罪的欲望都没有吗？
*天使韩×恶魔叶
*HE，ooc有
* @S種 太太的看图写文活动
*呜呜写的太仓促了，很多地方都没修好，希望不要嫌弃orz
#在线看老韩泡老叶↓
你要泡一只恶魔？
想泡，那还是挺好泡的。
韩文清记得林敬言和他说过的话。
恶魔都是最擅长蛊惑人心的诡物，以欲望和淫秽为食，你不主动和它们接触，他们自己也会上门撩你。毕竟他们最喜欢以诡辩的言语挑拨操纵人们之间的关系。
这已经是他与恶魔共处的第72小时了。地狱里的恶魔仍在网吧里日夜不休地进行着他的春秋大业，头顶浮在靠椅后，露出两个红色的弯曲尖角，偶尔有些动静也是坐得不舒服了把漆黑的翅膀缩起来，让人想到把尾巴蜷起的猫。宅得简直像恶魔里的败类。
恶魔已经把游戏区里的游戏机记录全刷了一遍。
这会儿正举了两个锤子敲地鼠，手速奇快。残影乱散。地鼠们的阵阵惨叫落了一地。
何况你又是天使。
相信自己，这跟看脸不看脸的没什么关系，沾污圣洁事物这类的勾当对他们普遍有致命的吸引力。
“叶修，……”
“你快走开！你身上的光闪到我了！”
……
当然我知道你不是一个特别主动的人，情爱方面，本来就是地狱予天界见长，所以与其制造人为的暧昧，不如按兵不动，等他主动来引诱你好了。
实在不行你就拿圣水灌他，一灌，他身子就软了，一软，还有什么事不能水到渠成呢。
韩文清偏过头。那恶魔打完一轮，腾出一只手拧开一瓶圣水非常熟稔地便往嘴里灌，吨吨吨吨吨。
韩文清与叶修肩并肩玩网游。
韩文清没打过游戏。他在天界日常的事务繁琐，很少关注人间兴起的潮流玩具，但没玩过并不代表完全不上手。他天赋极高，被叶修带了一会儿一来二往间也将技巧掌握的差不多了，两人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在空气沉默的凝滞中厮杀得刀光剑影。
“你技能不能这么点。”叶修探出半个脑袋，手指在他的屏幕上指点。
“嚯，你是把力量全点满了吗？”他奇道：“没想到啊，你们做天使的内心居然这么狂野？”
“有进步，当然想要赢我还是不可能的。”恶魔笑了笑，心情很好般地甩甩身后尖尖的小尾巴。“再等个百八十万年吧。”
你千娇百媚的技能全点手上了吗？！
……
道尽途殚。
虽然严格来说这也不能被看做是一场约会。
韩文清摘下耳机，他不怎么在意结果，毕竟初衷也只是想和这人出到外界走走而已。
“走吗？”叶修感受到身侧体温随椅子被拉开，仰头问。
*
韩文清带叶修到前台结账。
“走了啊？”矮人族的老板朝韩文清谄笑道。他一面替他们拉开门，目光不着痕迹地在叶修身上落了落，很快又收走了。化作一个如常般热络的笑容。
檐上的风铃随门扉开合转承几道，许久未见太阳，叶修的眼睛有片刻失神，直到被一簇雪白的羽翼在头上拍了一道才回过神来，他盯了一阵韩文清的背影，展开狭长的薄翼，从台阶上飞下。
一黑一白。
尽管如今是签订了停战协约的和谐世界，六界合一，不乏有精灵族、巨人、侏儒同行，但天使与恶魔的组合依旧少见。
他们沿着街巷一路走来，不同形状颜色的眼瞳在暗处偷偷审视他们，稍一留心便又隐入熙攘的人流里。偶有窃窃私语声，更多是指向叶修的。地狱里的黑暗造物如此光明正大地在行走本来就受人诟病，何况这恶魔身上仍带着咒枷，脖颈上系了不知作何用途的乌黑颈圈，让人很难不往一些什么具有深意的更隐秘的地方去想。
“回哪？”
“带你出来的地方。”
叶修沉默不语，他敛下视野，在天使羽翼厚重的庇护下对周遭的窥探显得不甚在意。
“或许我们可以搬台打地鼠机回去？”
过了一会儿他支起翅膀跟近几步，又道。
“再说。”
韩文清塞给他一个纸袋，叶修将那纸袋拢紧，在掌心里攥了一会儿才撑开，手指从中窣窣捡出一颗风干的灵魂。
未尽的灵魂在阳光下倒出清澈的光泽，他将那通透的珠子放在手心里转着看了一会儿，放进嘴里。
说起来你怎么会喜欢上一只恶魔呢？
韩文清低头看他。
叶修吃了小半晌，觉察到他的目光，偏过角朝他看去，眼中迭了层层的山岚雾气，竟有些近乎干净的稚意。
“没什么。”韩文清回答他眼中的疑惑，收回了视线。
他是他从五重天领回来的。
天堂分为七重天，第一重是最接近尘世的天界，第二重是死后灵魂的归途居所，第三重被权天使领驭，第四重安置智者与圣人。到了第五重以北便是荒凉的废墟，战犯的牢狱，犯过错的天使多流放于此，以及在一千年前天界与地狱的战争中归零收押的战俘。
韩文清第一次进北境。穿过阴森逼仄的过道，转角时不经意地一瞥，在满布苦难者呼号的囚室中忽地被一处吸引住了视线。
那是一个被单独闲置在一旁长约尺丈的冰柱，一个人影被封印在里头，羽翼随冰面的弧光展开，单薄、嶙峋，显得形单影只。
带路的掌灯人朝他微一鞠躬：“大人，这是当年创世纪战争里收押的战犯，天使的区域还在前面。”
韩文清又多看了几眼。他应了一声，撤出一步，打算继续向前行，慢慢走着，有些记忆忽如穿堂风，从脑海呼啸而过，有关战争的，也有关一些他遗落已久的往事。他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韩文清走近冰柱，冰柱里的恶魔似在沉睡，身上封满了伤口般鲜红的咒枷，四肢也被镣铐牢牢锁住。他划过他的眉眼，觉得那面庞无端眼熟。
他从那场大战中幸存，最后一个画面往往是和一个恶魔相互依存的景象，那恶魔张开遮天的漆黑双翼，伏在他身上，他们肢体相缠，狎昵如情人。恶魔微笑着对他说了些什么，但他没听清，只见到他渐垂下的的红色。战火依然纷飞，身后一轮暮色惨淡游去。这段记忆他从来没有向别人提起，如今摆在面前，像撬了锁的匣子般涌上来。
一个恶魔救了你。怎么可能呢？
韩文清将手贴在冰面上，丝丝寒气聚拢，其下是那人苍白的眉眼，安静地恍若从未存在。
温存的感觉依旧驻在臂弯间，他的心脏刺了一下。
“我要他。”韩文清说，收回了手。
高位的大天使可以拥有一次收归俘虏的机会，十恶不赦的罪犯犹能为己所用，何况是一个举无轻重的小恶魔。天界默许了他的行为，韩文清便将叶修带了回去。
从五重天出来的囚犯都被洗了记忆。几个月后，沉睡的恶魔醒来，没有问及过去，也没有问自己怎么苏醒过来的。他只记得自己的名字，系了颈圈，亦步亦趋地跟在了韩文清身后。
韩文清不相信一见钟情。
只是这莫名的情愫从他见到叶修的第一眼便如过境狂风，将他席卷成西岭凋树，他栽得毫无道理。
“还是灵魂好吃一点。”叶修吃完了纸袋里的珠子，舔舔嘴唇，露出了魇足的表情。
“很难弄到吧，你真是个好人。”他真诚实意地说。
韩文清沉默不语。
这地狱里的诡物感知情爱的神经厚得能击穿地心。
叫人怀疑这与引诱了夏娃撷下禁断之果的生物是否是同一个物种。
圣水对叶修无效。
暗界生灵多少会遭此桎梏，做到这种路数的只可能是高阶大恶魔。
但是地狱里的高阶大恶魔寥寥无几。不是位高权重，便是力量遮天，韩文清为此特意去查验了古籍，理所当然地没在上面找到叶修的名字。
“你今天老盯着我做什么呢？”叶修被折腾了两趟，发现韩文清带他走了很久都是原地兜圈子。不由停下脚步，问。
想上你。
当然不能这么说。
“想揍你。”韩文清说。意思差不多。
叶修了然：“揍吧，难为你了，天使和恶魔待在一起确实挺麻烦的。”
“不过在动手之前，你能满足我一个请求吗？”他说，手指从韩文清颈脖上的十字架捻过，滑至他的腰际。隐隐有探进去的势头。
肌肤摩挲带来细微的触感，韩文清顿了顿：“你讲。”
叶修：“我想要那矮子老板给你的那张VIP卡。”
打地鼠打地鼠天天就会打地鼠，你除了会泡网吧还会做什么。韩文清面无表情地扣住了他作祟的手。
他们纠缠在一块，韩文清箍着叶修的腰，叶修则扇动翅膀反击，肢体强烈碰撞，几次动作后他们挨得很近，叶修的唇角还沾着一丝吃食的碎屑。
韩文清撷过去，他本来想擦了便算了，他捏住叶修的下唇，却定在那里。
拇指用了力，在殷红的唇上留下晕不开的淡淡青白色印迹。
恶魔茫然的表情转瞬而逝。
过了几刻那么久。
韩文清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他缓缓松开了手。
“你走吧。”韩文清突然道。
叶修抬起眼睑。
“如果我说能给你一个绝对的自由，彻底从五重天出来的机会。你走吗？”
去你原来在的地方。
地狱也好，人间也罢，总之不会是一个与天界和天使相干的地方。
没有与当年创世纪战争相关的东西，也没有什么解不开的过去，他就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爱玩游戏，时而精明，有些小狡黠的恶魔就好。他会在地狱里过上原来的生活，或许有琳琅的夜桂花，或许曾拥有一面皎白的月光。
他没必要，没必要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感官记忆捆绑他一辈子。
韩文清的手指绕到叶修颈后，啪嗒解下他脖子上的颈环。
叶修一直看着他。
“咒枷……我暂时没办法去掉，你先在地界那边待几天，看看会不会淡下来，实在不行回来找我。”
一切的枷锁都卸了下来，重获自由，负了千万斤重的翼膀骤然一松。
叶修试着支起翅膀，往前飞了几步，踟蹰了一下，慢慢向前走去。
韩文清在原地目送他，看他一步一步向前，黑色的薄翼在身后缓缓展开。
再见。
他突然想起那些远行的记忆，陌生的恶魔在战场上与他相拥，有烈火在下炙烤着他们的身体，他们的脸颊朦胧在暮光里，像褪了泥塑的釉瓷。柔软淌开，从臂弯，腰腹，颈脖。那羽尖寸寸滑落，最后落在嘴角。
像一个吻。
叶修的身影走到路的尽头。羽翼簌簌抖动了一下，突然折起来。他回过头，看向韩文清。
“你喜欢我？”
……
恶魔捡回来一只天使。天使看上去像是从九层天掉到地狱里来，伤的很重。外面战火纷争，恶魔昼伏夜出，每天坐在床边看他换药，尾巴晃动，觉得自己大概有点喜欢他。
“你要泡一只天使？哈哈哈哈哈叶修你也有今天。”
“让老夫来教你啊，保准你看上的那天使手到擒来。”
“闭嘴，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来来来让我给你分享一下我珍藏多年的○爱十八式……”
天使嘛，那帮禁欲的家伙你也看的上眼。
天界都是感性生物，你施给他一点好意，他自然化作一汪春水。
“我叫叶修，你叫什么？”
“你们天界的人心高气傲。没想到连说话都是豁了口的榆木疙瘩。”
“韩文清。”
……
何况你又是一只恶魔。
恶魔对天使有致命的吸引力，越是圣洁的东西越想尝试禁果滋味，前头有多纯白无垢，掉入深渊时就会堕的愈来彻底。
“我救了你，你要不要考虑以身相许。”
“滚。”
“这么凶做什么，相逢即是有缘，翅膀颜色再不一样也能成双成对。”
……
实在不行，听我一句言，你就按兵不动。等他欲火缠身，寂寞难耐之时，他自然会主动送上门来，嘿嘿，到时天雷勾地火，还有什么是能被阻拦的呢？
叶修低头笑着。喃喃般细语
“他又不是普通的天使。”
“你是认真的？”魏琛的声音变得郑重。
恶魔旋开一丛夜色，扇起九万里罡风飞上高高的塔尖。他注视着每晚都轮廓不一的月色，垂下眼眸。
“再说吧。”
……
没有星子的夜晚，夜风徐徐拂过塔窗纱帘。
“你难道连一点犯罪的欲望都没有吗？”叶修坐在桌上，撑着脸颊注视着天使。
“别乱动。”韩文清蹙起眉，抓住他欲勾下来的一条小腿。
“好歹也有几个月，日久生情都没有，身为恶魔魅力这么低，还挺叫人挫败的。”
“你伤好了。”叶修说。
韩文清没搭话。
无言的沉默。很久以后，一阵窸窸窣窣声，他收起纸笔和卷宗向门外行去。
他们相互交踵的那一刻，叶修突然开口。
“别回来了。”
他说。“别再去天界和地狱之间的战火前线了。”
到底都是高位者的贪念与权谋，我们谁都阻止不了。
……
白骨露野，赤地千里。战线从天界的北境拉长到地狱南端，黑色或白色的羽毛散落在零乱的车辙处，和鲜血与浑浊的积水混淆在一起。
天使击出最后一击，髑髅凝成的巨龙轰然倒塌。
天际沉沉如踽行的黑色困兽。
他后退几步稳住身形，羽翼颤了一下，向下坠去。
一双手从背后接住了他。
“都叫你别回来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恶魔说，把他抱在怀里。笑了一下，手指探上韩文清的胸膛，偶尔揪一下柔软的羽毛，最后伸入衣料，取出一团莹白色光团。那是属于他们之间的记忆。
“我喜欢你。”“这是最后一次。”他说，低下头，指尖一攥，万千星光化为乌有。
无数箭矢射落下来，他狭长的黑翼张开，如鸟群般驳落。
……
“我是想和你说。”
“咒枷，我早就消掉了。”
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
Fin.
※摘自海子 《夏天的太阳》
大家新年快乐！
